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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贾宝玉看我利用档案的红楼梦研究点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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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这个问题,估计很多读者会奇怪。看过《红楼梦》的人,无论小说还是影视剧,都会嗤之以鼻。谁不知道贾宝玉乃是书中第一男主人翁,大观园女儿国里唯一的“绛洞花王(主)”。所谓“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光”的外形,在黛玉眼中,自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第三回)。并引出后面两首“西江月”:

其一、无辜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第三回)

其二、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第三回)

这两首“西江月”,活脱脱刻画出一个“于国于家无望”的纨绔子弟形象。事实真是这样吗?

伴随着《红楼梦》的创作,研究便已经开始。如今与小说不可分割的脂砚斋,畸笏叟等人的眉批、行批、夹批及回前回后批,是《红楼梦》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红楼梦》的研究早已不限定在小说之中。虽然有被称为专门研究小说的分类“文本研究”存在,更多的研究却是以此为依托。

如,研究曹雪芹的“曹学”、研究书中批语的“脂学”、研究秦可卿的“秦学”等等。从流派来分类,可分为“考据派”、“索隐派”等。

前些年,著名作家刘心武在央视“百家讲坛”推出的“探佚”研究,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将小说中的每一个艺术形象与他“探佚”出来的每一个历史具体人物对应落实。我查了一下,除了书中一僧一道,几乎每个人物都有着落。不得不说他花费的心血,了不得。刘心武的研究,虽然自称叫“探佚”,本质上是周汝昌“红学”研究的一脉。

我个人以为,要想弄清楚宝玉其人,首先必须搞清楚小说写了些什么,作者想要表达怎样的思想情绪。在“新红学”出现之前,一百多年的《红楼梦》研究,曾经有“高庙说”、“谶纬说”、“明珠家世说”等等。每一说,便有一个宝玉原型存在。

例如“高庙说”。此说源于乾隆年间。乾隆爱臣和珅将偷偷流传在贵族中的《红楼梦》小说送呈乾隆(即高庙)。高庙有言:“此明珠家世也。”(见《梦静居笔记》)。此说继续发展:乾隆看了全书后,觉得其中“革命性”太强,便与和珅商量,最后他们成立一个创作班子,招募了不得志的文人高鹗,砍去书中后半部“革命内容”,重新改写成如今模样。

从此说可见,主题是什么,决定了宝玉是什么。清代一些和曹雪芹同时代或稍后的文人笔记中,对《红楼梦》有诸多记载。所说最多的主要有如下几种:

1.纳兰性德说。

纳兰性德,字容若,大学士明珠的独养儿子。“所传贾宝玉者,其人也。”(《关陇舆中偶忆遍》。清·张祥和)。清人俞越的《茶香室三钞》卷九中,这样记载:纳兰侍卫宁秀,为太傅明珠曾孙。生时有髭数十茎,罗罗颐下。年弱冠,颜貌苍老,宛若四五十人。未三十即下世。其家因之曰替,亦一异也。小说家所称生有异征者,岂即斯人与?

又,清·平步青《霞外捃屑》卷九《小栖霞说稗·石头记》记载:“《红楼梦》一书,即说故相明珠家。金陵十二钗,皆纳兰侍卫所奉为上客也。宝钗影高澹人,妙玉即影西演先生。妙为少女,姜亦妇人之美称”。清·俞越《曲园杂纂》记载:“容若,乾隆五十一年……上谕:成德十二年癸科中进士,年甫十六岁。然则中举人止十五岁,于书中所述颇合也。”纳兰性德有《饮水诗词集》传世,是清人中的诗词大家。读其词,有“视荣华富贵如敝履之态。实视书中之宝玉。”

容若的“饮水词”中,“别意六首之三”有句:“今宵便有随风梦,知在红楼第几层?”“于中好”云:“因听紫塞三更雨,却忆红楼半夜灯。”又《减字木兰花》中有“此夜红楼,天上人间一样愁”句。“红楼”二字在他诗中出现三次。

容若亡妇三周年忌日,他写下“金缕曲”:“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用诗词点名黛玉葬花的故事。清人《赁庑剩笔》有这样一段记载,大意为:容若爱慕一个女子,并有了婚姻之约。因为皇帝选秀被迫入宫。

容若思念之心不灭,想法设法谋求一见。恰逢国丧,喇嘛每日进宫唪经。容若买通喇嘛,披袈裟偷偷进宫,和心上人见了一面。然而宫禁重重,未能交流只言片语便匆匆离去。小说中林黛玉以未嫁之少女,却在诗社中被冠以“潇湘妃子”的名号,便是记录了这件事情。

从上面简单引用的一些清人记录来看,贾宝玉真的很像纳兰容若。他的衔玉而生,他的不喜攻读圣贤书偏偏在诗词等“小技”上用功的行为,以及与生俱来的多愁善感,富贵至极的家世背景等等,好像一一对榫。

同样在清人的记载中,还有一种说法,同样很盛行很流行。

2、顺治出家说。

在清人王梦阮、沈瓶庵所著的《红楼梦索隐提要》中,有这样一段话:“盖尝闻之京师故老云,是书全为清世祖与董鄂妃而作,兼及当时诸明王奇女也。相传世祖临宇十八年,实未崩殂。因所眷董鄂妃卒,悼伤过甚,遁迹五台山不返,卒以成佛。当时讳其事,故为发丧,世传世祖临终罪己诏,实即驾临五台山,诸臣劝归不返时所作。语语罪己,其忏悔之意深矣。……至于董妃,人人皆知为秦淮名妓董小宛也。……大兵下江南,随豫王北行。后经世祖纳入宫中,宠之专房,封贵妃。妃不得志,乃快快死。世祖痛妃彻,至落发为僧,诚千古未有之奇事,史不敢书,此《红楼梦》一书所由作也。以宝玉为情僧,故时有关合处。太祖临宇十八年,宝玉十九岁出家。世祖谥章,宝玉便谥文妙。文、章两字,可以暗射也。”

此说除了上述文章,在清人的其他笔记中也时有所见。如《宾退随笔》记载:“吴梅村《清凉寺赞佛诗》,盖暗指董妃逝世。清世祖伤感甚,盾五台山为僧,语甚明显……”。

另外,通过《红楼梦》黛玉名字,顺治出家说似乎亦可验证。“小宛名白,故黛玉名黛,粉白黛绿之意也。小宛善曲,故黛玉善琴。小宛善病,故黛玉亦善病。小宛癖月,故黛玉亦癖月。小宛善栽种,故黛玉爱葬花。(《红楼梦索隐提要》)”。还有,“董小宛来自盐官,林黛玉出生巡盐御史之署。”

小说开始,有这样一段话:“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实愧则有余,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日也!当此,则自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绔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谈之德,以至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我之罪固不免,……”这篇自悔自愧的文字,不是活脱脱的“罪己诏”吗?

年8月15日《北平日报》,刊登了当时红学研究者谌卢的《再说贾宝玉》,就“衔玉而生”提出更为有力的证据:衔玉而生,胎里带来之意。在廉亲王允襈世子所著的《日下旧见》中,载有世祖诗:“我本西方一衲子,*袍换却紫袈裟”。证明顺治出家,可成定论。(注:8月10日登过《宝玉为何如人》文章,通过宝玉有乳名无正式名字、诗社起名“富贵闲人”、怡红院之怡为顺治二字的半体集合等三个方面证明宝玉即顺治)

再一个,顺治出家,宝玉也出家。顺治由父亲处继承大位,宝玉生来带了一块宝玉。两人的出家原因都一样,皆为“情极之*”!

不仅如此。在索隐派的名单上,宝玉尚有雍正和乾隆为原型之说。及至《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庚辰本等版本被发现,更多研究者发现通过小说本身的文本索隐已经不能说明宝玉是谁这个问题,新的研究由此开始,并产生新的研究成果。

首先,曹雪芹自叙说。

康雍重臣鄂尔泰曾孙西清,著有《桦叶述闻》一书。现书已不传,有研究者认为该书主要记录他在黑龙江见闻和读书笔记。历史学家邓之诚在《骨董笔记》卷八中记载了《桦叶述闻》里与《红楼梦》有关的一段文字:“《红楼梦》始出,家置一编,皆曰此曹雪芹书;而曹雪芹何许人,不尽知也。雪芹名沾,汉*也。其曾祖寅,字子清,号楝亭,康熙间名士,累官通*。为织造时,雪芹随任,故繁华声色,阅历者深,然竟坎躁半生以死……”

《红楼梦》前八十回,常常有这样的批语:“难得他(写)得出”、“此亦余旧日目睹耳闻,作者身历之”、“现存文字,非搜造成者”、“非经历过,如何写得”、“此书是自愧之作”、“骂死宝玉,却是自悔”等。这些文字的作者,是脂砚斋、是畸笏叟等与作者关系密切之人无疑。具体到是谁,同样有不同的研究结论。

其次,叔叔说。

著名红学家吴世昌坚持认为写批者是曹雪芹的叔叔。他考证出这位叔叔是曹寅第四个侄子曹硕。“叔父说”最早见清人裕瑞的《枣窗闲笔》:“曾见抄本卷额,本本有其叔脂砚斋的批语……”裕瑞是裕亲王多铎的五世孙,自称与曹雪芹“前辈姻戚有与之交好者。”这一说,被众多红学家引用。

第三,脂砚斋说。

脂砚斋是又一个与曹雪芹关系亲密之人,对曹家家世感触颇深。他熟悉曹家旧事,早年与曹雪芹同游镇江等地。在“甲戌本”和“庚辰本”中,脂砚斋留下很多浓郁情感的批语。有些句子简直“声泪俱下”。

开篇第一回“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言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下有批:“能解者方有心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尝哭芹,泪亦待尽。……从今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因批语中的“一芹一脂”,引发出后世红学家们无穷地研究。

“宝玉便是脂砚斋”,是其中一说。为什么得出该结论?第三回描写了宝玉的外貌:“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曹雪芹本人长得什么模样?“身胖头广而色黑……(裕瑞语)”。曹雪芹的好友敦诚《挽曹雪芹》写到:“四十萧然太瘦生”。敦敏《题芹圃画石》中这样写:“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见此支离”等句。如果描写基本属实,曹雪芹与贾宝玉的外貌差别,不可同日而语。

砚斋在此段文字下的评语中,投入了那么多情感。可见这个漂亮的少年,便是幼年的脂砚斋。第七回“余才从学里来”下,脂砚斋又写道:“忽追思昔日形景,可叹!”书中二十二回凤姐文字下,批语是“凤姐点戏,脂砚执笔,今知者寥寥矣,宁不痛乎?”按照吴世昌的观点,座中皆女眷,唯有宝玉一个男儿。如此写直接点明批书人身份。

三十八回合欢花浸酒,内容很美。文字下批语写道:“伤哉,作者犹记矮舫前以合欢花酿酒乎?屈指二十年矣。”像这样的批语,书中还有很多,就不一一罗列了。

同样是“点戏”这段,大红学家周汝昌却有另解。他认为执笔的脂砚斋,不是宝玉而是十二钗之一的湘云。对此周汝昌在多篇论文中强调。他还研究出,湘云后来成了宝玉的续妻。续妻,是曹雪芹去世后遗下的“新妇”。“一芹一脂”的亲密口吻,非夫妻不能够。“茜纱公子情无限,脂砚先生恨几多”诗句,证明了两人非同一般的关系。

同一段文字不同的研究者,得出不同的结论。奇怪吗?不!谁对谁错?见仁见智罢了。

还有专家研究说,脂砚斋与另一个重要的评书者畸笏叟乃是同一个人,是曹雪芹的父亲曹。理由:书中第十七回文字“带着奶娘小厮们一溜烟就出园来”下有这样一段批语:“余初看,觉怒焉。盖谓作者形容余幼年往事。因思彼亦自写其照,何独余哉?”在“色如春晓之花”下批曰:“少年色嫩不坚牢”和“非妖即贫之语,余犹在心,今阅至此,放声一哭”等。

曹是曹家最后一任江宁织造。见过繁华,经过由盛而衰。不过此说不做定论,姑且参考。但亦非一家之言。

第四,我以为最惊世骇俗的研究结论为,宝玉是乾隆皇帝。

此说依据是贾元春的判词和秦可卿大出殡几回内容。

a.元春判词。

元春的判词首句是:“二十年来辨是非”。乾隆与第一位皇后富察氏结缡二十一载。“榴花开处照宫闱”,小说里并没有贾元春有孕或生子的文字,连迹象都没有。而富察氏与乾隆结婚后,短短几年里,生了三个孩子(全部因病夭折)。有关元春的曲子词“恨无常”,又是个证据:“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把芳*消耗。望家乡,路远山高……”

判词和曲子词,与小说里的贾元春描写文字对不上。书里元春的结局是身体过于肥胖,因为痰癕之症,突然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乾隆的皇后富察氏,陪同乾隆南巡,在今山东境内突发疾病薨了,可不是“眼睁睁、把万事全抛”了?

B.秦可卿出殡。

秦可卿的棺木是“樯木”。樯,船上的桅杆。批语说:“樯,舟具也。”富察氏乘坐皇后的画舫突然薨了后,乾隆帝龙舟并画舫一同回京。画舫过于庞大进不了城门,乾隆硬是命人想办法拆了部分砖头,将画舫完整弄进紫禁城。画舫成了皇后的大棺材。出殡时,东西南北王爷路祭,公侯爵爷纷纷参与其中,岂止是孙媳妇的排场?

研究者认为,贾元春与秦可卿在小说中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刘心武的“秦学”则研究出秦可卿是废太子胤礽寄养在曹府的公主,就是她导致了曹家最后的衰败。因为此说是秦可卿与曹雪芹两家的故事,与宝玉是谁无关。特此说明。

贾元春在书中被多次用“元妃”指称。按清朝规矩,只有皇帝的正妻才能称元妃。由此探索,证明宝玉就是乾隆皇帝。这个研究,主要是索隐派的观点。

小说中的宝玉,究竟是谁?还有很多很多研究者给出不同的研究成果。限于本文篇幅,就不再列举了。在小说十九回文字中,有这样一段批文,似乎能给出一点点端倪:“宝玉之为人,是我辈于书中见而有知其人,实目未曾亲睹者。又写宝玉之发言,每每令人不解;宝玉之生性,件件令人可笑;不独出于世上亲见这样的人不曾,即阅今古所有之小说传奇中,亦未见这样的文字……合目思之,却如真见一宝玉。真闻此言者,移之第二人万不可,亦不成文字亦。”

因此,贾宝玉,乃“古今未见之人也。”本文的种种比附,不过是撷取古今红学家的研究结果一二。

真正的宝玉,《红楼梦》中一个最具特色的艺术典型。正如老黑格尔所说,是“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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